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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永陵及赫图阿拉怀古

邵慧峰


发布时间:2010年4月12日 16时1分


    去年到抚顺开会,顺道去了趟清永陵和后金故都——赫图阿拉老城,终于用自己的肉眼实地看到了努尔哈赤的故土,今日偶然想起,顺便有所感,乃记于此。


    清永陵非明永陵也,明永陵位于十三陵地区阳翠岭南麓,是嘉靖皇帝的皇陵,解放以后被国家组织考古人员给发掘了。清永陵地处新宾县永陵镇启运山脚下,一直保存完好。

    永陵葬有努尔哈赤的六世祖蒙哥帖木儿、曾祖福满、祖父觉昌安(叫场)、父亲塔克世(他失)及伯父礼敦、叔父塔察篇古。永陵侧殿现有上述人士的塑像,十分直观。

    1648年(顺治五年),清世祖福临下诏追封猛哥贴木尔为“肇祖原皇帝”、福满为“兴祖直皇帝”、觉昌安为“景祖翼皇帝”、塔克世为“显祖宣皇帝”。三年后,陵后山包被清政府起名为“启运山”。顺治十六年,改原名兴京陵为永陵。

    说起这启运山,据说是清朝龙脉之所在,永陵背山望河(即苏子河,原名叫苏克素护毕拉,译成汉语便是鱼鹰河),风水理当不错,山呈龙形,共有十二峰,预示清之十二帝,当然,按从龙头位置顺序排下来,代表着康熙和乾隆的那两峰格外挺拔雄伟,而到了末了数峰,尤其是宣统那峰,则已经是虎头蛇尾了,不成气候了。

    启运山前自然是那苏子河和草他河,还有所谓的龙山和凤山,号称:“两山夹一杠(河),辈辈出皇上”,其实,努尔哈赤仅仅是女真大汗,只是到了阿巴亥(即皇太极,也称黄太吉、洪太时、洪太主、红歹是等,皆“皇太子”的汉文变音而已,显然,直接用汉语发音给儿子起这个名字,努尔哈赤其用意何在,已经是路人皆知了)即汗位,才称帝做了皇上,待到福临随他的干爸爸打进北京城的时候,他也不过才是“皇二代”呢!

    话说,胡人的二世祖皇帝,一到了中原地带,便向来萌生有起汉文名字的冲动,比如,老爹叫移喇阿保机(一拉包机?其实“耶律”氏的由来应源自其祖居地——锡拉木伦河的“锡拉”),儿子就成了耶律德光(契丹名字叫尧骨——腰鼓?咬骨?——那是什么动物?);老子叫阿骨打,小子就成了完颜晟(女真名字叫吴乞买,或乌乞迈、吴乞马——乌漆麻——黑?其实,“完颜”氏的由来应是汉语“王爷”的女真音译)。只有蒙元铁骨铮铮,做了你们的皇上却就是不起你们的名字,也不着中华衣冠,当然最后也终于是回归故土,继续铁马金戈去了。

    却说,过了永陵前的下马石(我倒想骑马来,不过四个轮子直趋宫门前,也算是坏了他“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规矩了),进了正红门,首先看到四座神功圣德碑亭,按中长次幼、左长右少次序,分别立有“肇祖原皇帝”、“兴祖直皇帝”、“景祖翼皇帝”、“显祖德皇帝”神功圣德碑亭四座,同时用满、蒙、汉三种文字撰写,所谓“中间一根棍儿,两边儿都是刺儿”的文字。

    由于后金国当初国力有限,永陵不要说比起后来的清东陵、西陵,就是比起盛京(沈阳)的北陵(昭陵,皇太极陵)和东陵(福陵,努尔哈赤陵),也实在寒酸袖珍了点,到底有多小,您去过就知道了,就算您没去过十三陵,可当您见到这比普通农家院没大多少的永陵也未必产生些许意外和失落之感,原来这就是清朝皇上的祖坟?

    对,传说当年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背着自己爸爸的骨灰,背井离乡,流浪到了此地,天黑了,想找个店住下,可人家不让他把骨灰带入店内,无奈之下,觉昌安只好把骨灰包袱挂到了山脚林子里的一棵榆树上,然后就急着回旅店休息去了(这没心没肺的)。没想到第二天来取骨灰盒时,长树上了,拿不下来了,只好就此作罢,算是安葬。(我怀疑是弄丢了,传说当然不能这么讲,那不是寒颤皇上的先人吗?)后来,康熙将此树封为神树。

    再后来,这棵饱经风雨的神树在历经多位清代帝王亲自祭拜之后,终于在清朝末年的一个雷雨之夜,被一个炸雷给劈了,慈禧闻讯后急差大臣来查看,但已于事无补,只好重新栽了棵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随后,清朝就亡了。又后来,到了红小将的年代,革命小将们来这棵冒牌的树也没放过,将其连根掘起,以示壮举。后来的后来,文物人员好不容易找到了据说是这棵树的树根,现保存于永陵的陈列室内。

    站在永陵宝城后身的三座小坟包前,面对着努尔哈赤的列祖列宗,我在想,网上那么多有关满清的口水战的参战勇士们,想没想到,人家的祖坟,原来是这个样子?清朝从努尔哈赤算起有十二位君主,再推算到蒙哥帖木儿,可谓是清末帝的十八辈祖宗了,爱骂人的哥们们,想没想过,人家十八辈祖宗的根儿在这儿呢?而觉昌安当年落魄此地之时,是否能预知到他的子孙,将会将中华的历史走向彻底改变,甚至影响到世界史的进程?原来,世界历史人物,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地诞生的啊。原来,“世界历史文化遗产”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从永陵出来后,我转场赫图阿拉老城,带着满身的失落感(谁让我只见到了一个袖珍皇陵、迷你皇陵、低调皇陵、绿色皇陵、低碳皇陵呢),去追寻努尔哈赤和他的后金国都城的遗迹。

    赫图阿拉即满清的“兴京”(辽阳为“东京”,沈阳为“盛京”),又叫“黑秃阿喇”,译成汉语是“横岗子城”。其实,赫图阿拉并不是建州的第一个都城,“费阿拉”才是,费阿拉建于万历十五年。而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后,为了向明境推进的战争需要,还先后迁都于界凡城和萨尔浒城,直到1621年迁都辽阳,1625年定都沈阳。

    赫图阿拉故城位于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老城村。城始建于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该城分为内、外两重城墙,内城面积25万平方米。主要古建筑有正白旗衙门、关帝庙、民居、汗王井等,遗址有汗宫大衙门、八旗衙门、协领衙门、文庙、昭忠祠、刘公祠、启运书院、城隍庙等。外城面积约156万平方米。主要遗址有驸马府、铠甲制造场、弧矢制造场、仓廒区等。外城之外,东有显佑宫、地藏寺,东南有堂子,西北有点将台与校军场遗址。

    话说洒家在导游小姐的引领下逐次参观赫图阿拉的历史陈迹,包括努尔哈赤家的宅院(即努尔哈赤爸爸塔克世和爷爷觉昌安的住所,努尔哈赤生就在这个院套的一间草房内),我在努尔哈赤家的炕头(即努尔哈赤出生的炕头)坐了片刻,又是一阵失落——这哪是帝王之家啊,这整个一东北农家院,就差房檐下没挂一串玉米了,对了,想起来了,也挂了。此外,院子当中摆了一石磨,闹半天,敢情汗王也得自个碾玉米面吃啊?看着光景,汗王家大概也就是当时普通中农的生活水平。

    出了努尔哈赤故居,沿着石子铺的甬道前行,又领略了汗王井的风貌——此井至今仍井水充盈,俯身可取,清澈见底,清爽甘甜,严冬不封,酷暑清凉。

    过了正白旗衙门岗下西南方的汗王井,没走多远,就到了汗王的金殿。

    后金国的金銮殿里也是有火炕的。而且是南北两铺大炕,当年,汗王和文武群臣就是坐在炕头讨论军国大事,讨论灭明大计的。到此,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明朝那些事儿,真的很没劲儿,被人灭了国,人家的决策却是出自炕头热被窝,这也能行,还有何话说,唉!

    金殿一共三间房,大概中间那间是生活做饭的,左手的这间是议事厅(相当于议会的议场)和汗王办公室,右边的那间则是早先汗王和福晋的卧室,生活设施一应齐全,比如洗脸盆毛巾摇篮旱烟袋之类的。洒家在两间房的炕头又是留下了自己屁股的印记——好歹来到贵宝地,怎能不凭吊下古迹?

    当然,后来汗王和自己的大福晋以及侧福晋们也有了自己的寝宫,而寝宫内的南、北、西是连成一圈的大炕,是汗王十六个嫔妃共住一室的起居之所。原来,汗王的福晋们也得睡通铺啊,太艰苦!再说,俗语有云: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这十六个女人共睡一个炕头……洒家不得不佩服后金开国之初的坚韧精神。

    不过,大明的京城里有天坛,那赫图阿拉里呢?话说,努尔哈赤们也搞祭天,然而,相应的却是在赫图阿拉城里建了一个萨满巫师的法堂,作为国家祭祀之所。该法堂至今地基仍在。但是,赫图阿拉城内还有关帝庙和文庙(供奉孔子),看来,《三国演义》、《论语》在女真人中一直颇有市场啊。

    清朝入关三百五十年的时候,沈阳搞了一个“紫气东来”的纪念活动,至今引起过许多非议,但是,抛开诸多立场,满清能够钻了历史这么大一空子,和历史开了这么大一玩笑,把责任都怪到它这一方是不公平的。女真民族虽然演进到十七世纪,世界已是一副文明前夜的近代景象,但是毕竟东北女真人的生活状态仍停留在中世纪,他们要发展和强大,从其自身利益出发是一种生物的本能,而中原的大汉民族对此居然束手无策,甚至听之任之,等到人家“女真过万”的时候,那就哭也来不及了,因为人家已经“天下无敌”了。诸位有玩过《帝国时代》游戏的,对这种历史演进规律应该有深刻体会。

    《帝国时代》里,即便你有火枪兵和火炮兵,可是,以你那缓慢的装填和发射速度,在游牧民族骑兵的弓箭雨下,生存能力是非常弱的,而一旦这些正规军被击垮后,管你人口有多少,剩下的就只有一番待宰羔羊的命运了。

    一个生机勃勃的武装政治集团,往往能抓住历史稍纵即逝的机遇,一举登上历史的舞台,在世界文明的聚光灯下尽情表演,尽管它在发展之初偏居一隅甚至隐身山林之中,但泉水一旦聚集成势,出山狂奔,就不是平原的宁静祥和所能奈何得了了。

    严格意义来说,努尔哈赤和他的建州集团,并不是传统的游牧或者渔猎民族,他们的社会形态已经出现了接近明人的趋势,努尔哈赤及其子孙改朝换代的秘诀不在于所谓的新战术或者新武器,纯粹是靠内部组织的严密和有效,打垮了人口虽然过亿却一盘散沙腐败无效的中原民族及其国家机器。当然,这里面有历史的偶然,有天灾人祸和某些运气成分,但是,如果一个民族总是挥霍自己的好运气,以为个人的运气乃至国运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他的好运气,也就真的是快到头了。

    顺便说一句,开会期间,我住的地方,就是努尔哈赤大败明军的萨尔浒之役的古战场旧址,可惜,当夜,我站在努尔哈赤拴马的巨石前,却一点也品不出悲壮的感觉,看来,辫子戏都把我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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